主办单位:中国先秦史学会荀子研究会
河北省社科院哲学研究所
邯郸市荀子研究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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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工程大学荀子研究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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邯郸市旅游局 兰陵文化研究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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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维单位:荀卿庠读书会
春申君带屈润来到府邸的内室。
春申君问:“你讲,出了什么事?”
屈润机密地:“令尹!荀况说,大王不是受命于天帝的国君。还说,楚国君王和百姓不应当信奉天帝,祈祷鬼神。”
春申君吃惊:“啊?……”
屈润:“他还说,大王下诏书让祭天求雨,是愚蠢的行为!”
春申君疑惑地:“这话是荀老夫子讲的吗?”
屈润:“岂只是他讲的,还是荀况站在庆贺天降喜雨的祭坛上,面对兰陵百姓公然而讲。他要兰陵百姓不要依靠天帝
的恩赐,而要依靠像他那样的圣人来治理天下!”
春申君气愤地:“他……,他怎么能这样讲话?”
屈润:“是呀,我也弄不明白。也许是他的学问太高了,高到目中无人,目无大王,目无天地神灵的地步。”
春申君:“他的学问再高,也不能目无神灵,目无君王呀?”
屈润:“是呀!他初到我楚国的时候,我就观他是一个不相信神明的怪人。可是他……,他竟然站在兰陵的祭天坛上,面
对老百姓大言不惭!令尹!他这样做,岂不是公然辱没上天,煽动兰陵百姓鄙视大王和令尹吗?”
春申君站起身,心中烦躁地自语:“不象话,不象话!”
屈润从身上取出一束竹简:“令尹!县丞还收集到有关荀况的一些民谣,请令尹过目。”
春申君:“你念!”
屈润一条一条地念竹简上的民谣:
“来了荀县公,喜雨降人间。”
“来了荀县公,百姓有饭餐。”
“来了荀县公,人人心里暖。”
“来了荀县公,兰陵晴了天。”
屈润还要往下念,春申君烦躁地打断屈润:“够了!够了!”
屈润故作气愤地:“你看,这,这句句都是夸赞荀县公。在兰陵,哪里还有大王和令尹呢?”
屈润暗暗观察春申君的反应,进一步说:“令尹!当年商汤在亳,不过只有七十里的土地。武王在郜,也不过只有百
里的土地。可是后来他们都坐了天下,成了一代君王。荀况乃是当今天下知名的学者,人称他是最有学问的老师。兰陵
是令尹亲率兵马刚刚夺得的鲁国土地,民心不稳。而今将兰陵百里之地交给了荀况,我真为楚国担扰呀!”
春申尹:“担忧什么?”
屈润:“我担心他会效法商汤和武王。”
春申君摇头:“他让兰陵独立成为一国,自己做君王?”
屈润:“这不是明摆着吗?”
春申君:“不会吧!”
屈润更为大胆地:“令尹!欲知其心,且看其行。荀况初到楚国,就对大王祭祀、令尹占卜、茅门之法心怀不满。大
王给他一个上卿的位置,这和您令尹是一个等级呀!您几次三番,请他留在大王身边,可他执意要去治土一方。他荀况
到兰陵都做了些什么呢?他初到兰陵,不向大王和令尹禀报就开仓放粮,他将大王和令尹放在眼里了吗?这不是有意践
踏王权吗?”
春申君:“大王初听到私自放粮这件事,心中十分不快。不过,解救饥民,情况紧急,也情有可愿。”
屈润:“大王和令尹宽宏大量,可荀况心中则是另有图谋。他是在用大王府库中的粮食为自己收买民心呀!如若不信,看
他如何对待大王的诏书就可以一清二楚。”
春申君:“他对待诏书如何?”
屈润:“……”
佩珠和琼玉在厅堂里注目观看舞伎歌舞。
琼玉等得焦急:“令尹怎么还不来?”
佩珠:“这样好的歌舞不看太可惜了!”
琼玉:“我去叫他。”
琼玉跑进内室来:“令尹爷!歌舞好得很,你快来看看呀!”
春申君:“好。你且看去,我一会儿去。”
琼玉:“快来啊!”退下。
春申君:“他对待大王的诏书如何,你说!”
屈润:“大王的诏书上写得明明白白,要他代替大王祭天求雨。而他荀况,竟然抗命不遵。”
春申君:“什么?荀况没有祭天求雨?”
屈润:“这次我到兰陵方才晓知真情。是县丞忠心于大王,遵照诏书,设坛祭天,求得了喜雨普降,而不是荀况!”
春申君:“果真?”
屈润:“荀况他既不尊敬大王,也不尊敬令尹,更不尊敬神灵!”
春申君愤慨地:“荀老夫子,我黄歇和大王对你尊敬无比,你怎么能如此的不尊敬大王,不尊敬神灵呢?”
屈润:“还有。在庆贺天降喜雨的祭坛上,荀况当着兰陵百姓,不仅公然不接受大王的赏赐,还大讲所谓‘天论’。”
春申君:“什么天论?”
“是荀况新近写的一篇文章。”屈润从身上取出一束竹简“令尹请看。这篇文章,开篇第一句话,就是‘天行有常,不为尧存,
不为桀亡。’他说要将天和人分开,天不是人的主宰,天气的好坏变化和君王没有关系。天上下雨也不是大王让祭天求雨
求来的。”
春申君接过竹简看了一眼,气愤地:“这……”
屈润:“令尹!我们信奉大王是天帝的儿子,大王是按照天帝的旨意来治理百姓。可他却说大王的权威和天帝无关,天上
下雨不是大王让祭天求来的。他这样讲想做什么?这不是蛊惑百姓,不尊崇大王,不尊崇天帝吗?……”
春申君气愤地:“简直一派胡言!……”
屈润:“对,完全是一派胡言。”
春申君:“荀老夫子,你的学问大,大得有违大礼了!……”
屈润:“我在兰陵还亲耳听说,……”
佩珠和琼玉突然跑进来:“令尹爷,你们还没有完呀?”
春申君:“去去,我这里有事!”
佩珠:“什么大事,这样好的歌舞都不听?”
春申君不耐烦地:“你们听去!”
佩珠:“啊,你快来,啊!”与琼玉退下。
春申君:“你在兰陵亲耳听到什么,快说。”
屈润:“我听说,荀况想在兰陵另立一国。”
春申君大惊:“啊?……”
屈润:“在县丞搜集到的民谣当中,有一条已经在百姓当中广为流传,请令尹过目。”屈润递过一支竹简。
“跟随荀县公,重建我鲁国。”春申君看毕真正地发怒了,难以自持地拍案道: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”
屈润:“这是要造反呀!”
春申君忽然冷静一下说:“这竹简在兰陵百姓中流传,也许荀老夫子未必晓知吧?”
屈润:“怎么可能呢?”
春申君:“也许是鲁国旧有的贵族,想借助荀老夫子的名望,重新恢复鲁国。”
屈润:“令尹!……”
春申君用手制止屈润,接着说:“但是,不论荀况知与不知,都对兰陵的稳固、楚国的安宁不利。”
屈润:“对!有荀况在兰陵,兰陵和楚国都不会安宁。”
春申君感叹地:“荀老夫子!黄歇请你来到楚国,希望用你的学问助楚国称王天下。黄歇同意你去兰陵职任县公,是要
你去安定鲁国旧地的民心。可你怎么可以在兰陵不遵从王命呢?你怎么能够用你的学问诽谤诋毁大王呢?”
屈润看准了春申君的心境,不失时机地进言:“令尹!以屈润看来,兰陵的百姓,如今不把大王看作是天帝之子,反把
荀况看作是他们的救星。莫说他公然讲‘天论’,就是不讲,像这样的人也不可用,不可留。有他在兰陵,是祸不是福。必
须将他赶走!”
春申君一惊:“啊?……”
屈润:“孔子在昭王的时候曾经来到我楚国。那个时候,昭王想把七百里的地方封给孔子。令尹子西出来劝阻。他说,周
文王在丰邑,武王在镐京,以百里小国的君主,两代经营,而一统天下。如果孔丘拥有七百里的土地,又有那么多的贤
能弟子辅佐,对楚国并不是一件好事。昭王听了子西的话,没有给孔子封地,让他走了。假如我们的先祖昭王,把七百
里的土地给了孔子,我们的楚国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?也许,楚国早就不存在了。我记得,当初荀况不愿意留在大王身
边,要去做县公的时候,令尹让我占卜,就是大凶。可惜我们没有明白天意。 在兰陵所发生的一切,足以表明神明的旨
意千真万确。令尹,应当赶快让荀况离开楚国!”
春申君思虑着连连摇头,“不可,万万不可!万万不可!”
春申君的态度使屈润摸不着头脑,着急地:“令尹,此事只可当机立断,不能姑息养奸呀!……”
春申君想了一想:“屈润大夫!你先去吧,此事以后再议。”
屈润急切地:“令尹!可要我占上一卜?”
春申君思考之后,说:“你且占来!”
屈润占卜。
春申君:“卜辞如何?”
屈润:“大吉!”
春申君:“莫非说,让他走了得好?”
屈润:“是!”
春申君:“你再占一卜。”
屈润再占卜。
春申君:“卜辞如何?”
屈润:“凶!”
春申君:“莫非让他不走者好?”
屈润:“……”
春申君:“你去吧!”
屈润:“令尹……”
春申君:“去吧!让我仔细想一想。”
屈润谨慎地:“是!”退去。
春申君一人在厅堂中心烦意乱,坐立不宁。
佩珠和琼玉跑来:“令尹爷!这半天了还没有完呀?快走吧,我们都等你好久了!”
佩珠:“那个丧门星已经走了,你也该歇息歇息啦,大王的那些舞伎唱得真好,快走吧!”上去拉春申君。
春申君烦躁地:“去去!”
佩珠:“哟!你这是怎么啦?”
琼玉:“谁惹您生气啦?”
春申君:“快滚!”
佩珠:“好好好!我们走,我们走。”拉琼玉出去,小声地:“令尹爷真的生气啦!”
在兰陵城内酒肆里,饮酒的人们一边饮酒,一边海阔天空地谈论。
酒桌前,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对他的同伴说:“哎,昨晚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天上一颗又大又明的星星,落在了咱们兰陵
城里,你说这个梦吉利不吉利?”
一同伴说:“昨晚我睡不着,天不亮便醒了,出门洒尿,猛然看见县衙那边,一片红光。我回去告诉我爹,他当过巫师,
你猜他说什么?”
书生问:“他说什么?”
同伴:“他说那是一种兆应。”
书生问:“兆应什么?”
同伴说:“我爹说,是兆应荀县公。”
书生说:“兆应荀县公?”
同伴:“哎!”
书生:“巧啦!我告诉你,我做的那个梦,找人给圆,说我梦见天上下来的明星,也是兆应荀县公。”
一直未有说话的第三个书生说:“你们呀,都在说梦话。那天,庆贺天降喜雨的时候,荀县公讲的‘天论’,批驳的就是
这些信奉吉凶鬼神的邪说。别人都说荀老夫子讲得是奇谈怪论,要我说,也只有荀老夫子才能说出这种发人深省的道理
来。”
书生说:“哎,世间究竟有没有鬼神?你不可全信,也不可不信。不然为什么自从荀县公来了,出了这么多吉利兆应
呢?”
另一张酒桌的两位老者神秘地议论:“哎,听说荀县公要在兰陵重建鲁国了?”
“我也听人这么说。”
“荀县公长的就是一幅君王相,又有学问。他如果当了大王,可是咱们兰陵百姓的福份呀!”
“是呀,是呀!咱们本来就不是楚国人,咱们是鲁国的臣民!是楚国把咱们的鲁国给平灭了,才成了楚国的百姓。荀县公
是孔老夫子的儒家弟子,假如荀县公能把鲁国再支撑起来,那我们鲁国说不定有一天敢把楚国再给灭了!”
“哈哈哈哈!或许有那么一天。”
陈嚣走进荀子书斋向荀子报告:“老师,百姓们纷纷谣传,说你要在兰陵重建鲁国,要当君王。”
李斯:“是的。老师,我也听说了,如今这种谣言已经传遍了兰陵城。”
陈嚣:“李师兄,你说,这些谣言都是从哪儿出来的?”
李斯:“我也奇怪。”
陈嚣:“老师,怎么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谣言呢?”
“小人,这是小人所为!”荀子愤怒地:“这是有人要暗害我!”
荀夫人和幽兰闻声进来。
幽兰:“爹,什么事惹你生这么大的气?”
李斯:“为那些别有用心的谣言!”
陈嚣:“说老师想建立鲁国,当君王。”
荀夫人:“呀!这话要传到楚王耳朵里,有杀头之罪呀!”
幽兰气愤地:“我爹每天忙着盘算为兰陵修渠引水,是哪个小人造谣生事,这样暗害我爹?哼,一定是那个小眼睛屈润
和县丞捣的鬼。我爹抓了他的儿子,他就设诡计败坏我爹的名声!”
陈嚣:“老师!屈润和县丞为什么这样坏呢?”
荀子:“这很自然。君子按照道义的准则做事,小人则斤斤计较个人的功利。”
荀夫人焦急地催促荀子:“你赶快给楚王和春申君写上一封书信,说明真情吧。他们若是信了谣传,可是了不得!”
李斯:“是呀!老师,在朝廷中做官,与君王和朝臣们打交道,不比教授学生。老师教授学生,只需要讲明正理,辨别
是非。在朝廷中做官,则要左右逢源,处处小心。”
荀夫人:“李斯说得对,你就给春申君写上一封书信吧!”
荀子:“不用。”
幽兰:“爹,你就写上一封信吧!”
陈嚣:“老师,你就写一封信吧!”
荀子沉静地从几案边站起身,在书斋中踱步徘徊,而后停下来,思考着:“滚动的圆珠,到了低洼之处就会停下来。流言
蜚语传到贤明人的耳里就会终止。倘若楚王和春申君贤明,自然不会听信这些谣言;倘若他们昏聩,写上一封书信也无
济于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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