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办单位:中国先秦史学会荀子研究会
河北省社科院哲学研究所
邯郸市荀子研究会
协办单位:邯郸学院荀子学院
河北工程大学荀子研究所
邯郸职业技术学院赵文化研究所
邯郸市旅游局 兰陵文化研究中心
承办单位:邯郸市荀子中学
运维单位:荀卿庠读书会
夜里,李斯坐在居室的几案边秉烛写信给荀子:“老师,学生已到咸阳六年(241年?),因无建树,没有什么可以向老师
禀报的,所以长久没有写信给老师。前不久,吕相邦让我做了大王身边的侍郎。近日,因我杀死刺杀秦王的刺客,秦王晋
封我为长史,辅助大王与相邦料理国事。至此,学生才算在秦国有了立足之地,特意禀告老师,也请转告兰妹和陈嚣。”
幽兰在兰陵县衙的院中用绳子细心编制竹简,陈嚣送一捆竹简过来:“兰姐!”
幽兰:“放那儿吧!”
陈嚣:“兰姐,李斯师兄有信来吗?”
幽兰:“没有……”
陈嚣:“兰姐,你说师兄是怎么啦?已经走了六年,也该有封信来呀?”
幽兰:“咳!来不来吧。只要他在那边好就行。”
陈嚣:“兰姐,老师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?”
幽兰:“啊,是啊!”
陈嚣:“老师今年七十了(赵政20虚岁,应当是前240年,荀子是74虚岁,离赵时为前255年五十有九),掐指算来,老师
第二次到兰陵有十一年了(前文已有一十二年语)。”
幽兰:“是呀!时光过得真快。”
陈嚣:“如今的兰陵和我们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。土地旱了有水浇,涝了能排水。兰陵的百姓,家里有粮食,手中有钱
币,孩子有学上,老人有福享。百姓们都说如今兰陵的日子是几辈子不曾有过的最好的日子,老师是兰陵百姓的救命星。
他们若是知道老师今年是七十大寿(应当是前244年),一准会都来庆贺。”
幽兰:“七十大寿,是应当好好地庆贺庆贺!”
陈嚣:“那你给老师说说?”
幽兰:“不用说,我爹一准不愿意。”
陈嚣:“那……”
幽兰:“这样,我给我娘先说说。”
荀夫人与荀子一同躺在卧榻上。
荀夫人:“你的生日快到了,七十岁的人了,兰儿说要为你操办操办。”
荀子:“操办什么?不要兴师动众,一家人小聚一下就行了。”
荀夫人:“兰儿说,你六十岁生日的时候,刚从赵国回到兰陵,你说公务太忙,不让操办。如今,七十岁了,人生七十
古来稀,也该办一办了。”
荀子坚决地:“不要!你告诉兰儿,千万不要兴师动众。我在兰陵是一县之主,若操办生日,岂不是扰民吗?那种借办
生日,搜刮民财、败坏民风的事,是那些贪官污吏做的,岂是我荀况所为吗?”
荀夫人:“兰儿也是一片孝心呀!”
荀子:“好心办了坏事的,世间太多了。人生在世,什么最要紧?名节。你告诉兰儿,也告诉陈嚣,我生日的事不许向
外人声张。”
荀夫人:“看你,世上哪有你这样的人?你把一点点小事情也看得太重了!”
荀子:“这不是小事,是大事。尽小者大,积微者箸。人应当没有一天不站在正确的位置上。我要做的是以政裕民的县
公,不是那种以私刮民的县公。照我的话做,不要告诉任何人,不许兴师动众!”
荀夫人:“唉,你这个人呀!一辈子了,什么事情也得依着你。好吧,就照你说的。”
红烛高照,厅堂中立一“寿”字木牌。
荀夫人忙碌着指使男女佣人摆放水果、菜肴。
幽兰进门来:“娘!我爹呢?”
荀夫人高兴地:“还在县衙里理事呢!”
幽兰:“天都晌午了,他怎么还不回来呢!”
一女佣禀报:“太太,外边来了好多的人!”
“啊?”荀夫人吃惊:“是些什么人?”
女佣:“不知道。”
荀夫人:“兰儿,快看看去!”
幽兰:“哎!”急出门去。
季伯、季仲、越江、老族长、乡老、里正等民众抬着金匾,上写“以政裕民”四个大字,捧着用红布盖着的寿礼,吹着笙
竽走进院中。
幽兰望见,忙上前去:“季伯,你们这是做什么呀?”
季伯:“今天不是荀老爷七十寿诞吗?我们是来拜寿的呀!”
幽兰:“哎呀,我爹不让百姓知道的呀,是谁告诉你们的?”
季伯:“幽兰姑娘,你就别问了,请收下我们的寿礼吧!”
众人:“对,我们放下寿礼,给荀老爷拜个寿就走!”
幽兰心中慌乱:“这……,我爹还在县衙没有回来,他回来了要责怪我的。”
荀夫人从房中出来,见此情形,也忙说:“众位父老,请把寿礼拿走吧!老爷不让收礼!”
正在相互争执不下时,荀子与陈嚣一同回来。众人望见荀子,都不再说话。
荀子:“众位,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
季伯:“荀老爷!今天是您的七十大寿,我等小民,愿意表示一点心意。”
荀子:“你们怎知今天是我的生日?”
季伯:“这……”用眼膘了一下陈嚣。
荀子:“陈嚣,是你讲的吗?”
陈嚣:“……是。”
荀子:“你不知道老夫我有言在先吗?”
陈嚣:“知道。”
荀子:“知道你为何还向外传扬?”
陈嚣:“老师!我是想……”
荀子怒道:“你,你是想什么?想毁我荀况的名声!”
陈嚣:“老师!……”
荀子:“你不是我的学生!”
季伯忙上前说:“荀老爷!陈县丞并没有叫我们来送礼。是我们感谢荀老爷的恩德,自己来的。”
季母上前说:“荀老爷!你在兰陵做县公十多年了。这十多年,你爱民如子,修渠、修路、为民除害、办事公道。兰陵
百姓,旱涝都收,户户富足,岁岁平安。新房盖起来无数,牛羊六畜兴旺。这都是托你荀老爷的福啊!你看看我们送的是
什么?”
季母掀开季仲手中捧的用红布盖着的寿礼,这是一顶羊皮帽子:“荀老爷!这是老婆子我用自家的羊皮,给老爷缝了一
顶帽子。老婆子我怕荀老爷年纪大了,出外巡察头冷,缝一顶帽子给你戴上,不受风寒。荀老爷,难道这点儿情你也不
领吗?”
季伯捧出一坛酒来:“荀老爷!你来了,教我们把兰陵自家酿的美酒远销四方。季伯我酿酒的作坊已经有了四五十人。
今天送荀老爷一坛酒,荀老爷该懂得我们的心呀!”
越江分开众人走上前去,说:“荀老爷!越江我大难不死,多亏了荀老爷到兰陵来惩治贪官、实行新政。如今我贩马
走遍大江南北。越江我每卖一匹马,便留下一根鬃毛,我用我积攒下的一千匹马的鬃毛,制成了一条马鞭,送给荀老爷。
愿荀老爷长命百岁,愿荀老爷的富民新政能够传留千年!”
众人一齐跪地叩头:“愿荀老爷长命百岁!”
荀子被感动得热泪盈眶:“诸位父老乡亲!荀况担待不起,荀况谢谢你们啦!”双膝跪地。
季伯急忙把荀子搀扶起来:“荀老爷!……”
鼓乐声响彻云霄,季伯等将金匾高高挂起。
陈嚣将包好的三包金子分送季伯、季母和越江:“这个请你们收下。”
季伯:“陈县丞,你这是做什么?”
陈嚣:“这是荀老爷送你们的。”
季伯、季母、越江三人打开布包,见是一锭金子,齐说:“金子?这……,这我们不能要!”
陈嚣:“荀老爷说,来而无往非礼也。他收下你们的礼物,理当回送!”
季母:“陈县丞!我那顶帽子,哪值一锭金子呀?”她把金子塞给陈嚣。
陈嚣:“老妈妈!荀老爷说了,你若是不收他的礼物,他也不收你的礼物,那只能把你做的羊皮帽子奉还了!”
季母无可奈何地:“哎呀!荀老爷可真是个清官呀!”
众人带着发自内心的赞叹离去。
幽兰说:“爹!外面的人都走了,我们该给您老人家拜寿了。”
荀夫人:“对!给你爹拜寿。”
荀子坐在正位,幽兰向荀子叩头:“爹!您今年七十岁,女儿愿您再活七十岁。女儿给您磕头了。”
荀子与荀夫人大笑。
陈嚣跪下向荀子叩头:“弟子陈嚣,给老师拜寿。今日弟子违背了老师意愿,向老师赔罪!”再次叩头。
荀子:“陈嚣!非是老师今日责备你,此事不大,可它关乎做人的情操呀!你要记住,君子务必要修饰他的内心,而收敛
他的外表;务必要积德于自身,而行为遵循于正道。尽管功劳很大了,也不可有自夸之色;尽管赞扬之声已经很高了,
也不可被财货的欲望所倾倒。权利在手也不能改变心志,众说纷纭也不能改变德行。这样的人,才算得有好的情操。”
陈嚣;“弟子记下!”
荀子:“孔子说,政者,正也,子帅以正,孰敢不正?他还说,其身正,不令而行,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。我在兰陵之
所以有令能行,那是多年自身端正换来的。岂能因贪图小利,而失掉大体吗?”
夜晚,陈嚣辛勤地趴在几案上书写竹简。幽兰进来:“啊,陈嚣,你在写什么?”
陈嚣:“老师让我把兰陵的赋税收入计算仔细,他要向楚王禀报。”
幽兰:“陈嚣,我爹总是训教你,你生气吗?”
陈嚣:“老师的训教,是让我明白大道正理,我非常感激老师,怎么能生气?”
幽兰:“你呀!……我爹年纪大了,动不动就爱发火气。你不觉得他的脾气太大吗?”
陈嚣:“不!我觉得老师随着年纪的增长,对学生更加严格,对自己的言行也更加严格了。”
幽兰微微一笑:“你真是老师的好学生!”
衙役进入荀子书房禀报:“禀老爷!老族长和乡老、里正求见。”
荀子:“啊,请他们进来。”
衙役:“是!”
老族长、乡老、里正带着一辆崭新的马车进入县衙。
荀子走到院中拱手迎接:“啊,三位来了!”
老族长等三人施礼跪拜:“荀县公!”
荀子急忙搀起:“三位请起!”
老族长:“荀县公你看这辆马车如何?”
荀子看了一眼马车:“这是哪个的?”
老族长:“这是送给你的。”
荀子:“送给我?”
乡老:“是呀!荀县公来到兰陵已经十有余年。七十大寿也不收礼,真可谓高风亮节。不过,您乘坐的车子还是从都城
带来的,太破旧了。我们大家商议,要给您换一辆新的。这不是送礼,是您作为县公应该享有的。”
老族长:“荀县公!我们还画了一张图,请您过目。”
里正把一卷锦帛送给荀子:“县公请看。”
荀子打开锦帛,上面画的是一座院落。荀子不解地:“这是……”
老族长:“您看,这是前庭,这是后花园,这是书房,这是居住的宅院……”
荀子:“啊,你们是想修一座乡学吗?乡学何必这样豪华?”
老族长看看乡老。乡老解释说:“荀县公!我们是想修盖一座新县衙。”
荀子:“如今的县衙不是很好吗?”
里正:“荀县公,这所旧县衙屋子狭小,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,朝廷?和附近的大官不断来兰陵看望您,这座破旧狭小的
县衙与您的地位、您的名望和您在兰陵的功劳太不相称。”
乡老:“荀县公!您让兰陵的百姓富足了,可您还住在前任县公的旧宅院里,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呀!”
荀子:“不不不,这要花费许多钱财,……”
里正:“荀县公!兰陵今非昔比,不再是过去的穷兰陵,兰陵有钱了!”
荀子:“兰陵县衙的钱,是百姓缴纳的税赋,那是百姓的血汗,我荀况岂能随意糟践?”
乡老:“荀县公!我们知道您一定不会赞同。我们已经商量好了,修盖新县衙,县衙的税赋一分一毫绝不动用。”
荀子:“钱从何来?”
乡老:“让全县百姓自愿捐赠。”
荀子生气地:“你们,你们呀!……你们还真想得出来!你们这是要我荀况去刮民之财,喝民之血,吃民之肉!”
里正急忙解释:“荀县公,这些都不用您说话,一切完全由我们来办。”
老族长与乡老爷急忙劝说:“荀县公,你不要生气,不要生气……”
荀子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要毁我荀况的名声,我怎能不生气?”
老族长等:“荀县公!……”
“你们不要说了。”荀子将手一挥:“请!”
老族长:“荀县公,您要赶我们走呀?”
荀子:“是的,快走!”
里正等尴尬地相互看看:“……”
荀子坚决地:“请!”
幽兰和陈嚣闻声过来。
幽兰问:“爹!为什么生这样大的气?”
荀子把锦帛给幽兰:“你们看看!”
幽兰接过锦帛:“啊,好大的一座宅院!”
荀子:“他们要把好端端的县衙拆掉,盖新县衙。”
幽兰:“爹,这有什么不好?这座旧县衙破成这个样子,莫说是一县之长,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早该拆了!你为兰陵做了
那么多好事,都七十岁了,也该享受享受了。”
荀子生气地:“你呀,你呀!你就知道享受。这是在害我,害我!知道吗?”
陈嚣:“老师,您不要生气,有话慢慢说。”
里正:“是呀!我们原本是好意,反倒惹荀县公您生气……”
幽兰扶荀子在院中的一块石头上坐下。众人都尴尬站立,不知应该如何。
荀子将心平静下来,和蔼又严肃地说:“我知道你们是好意。可是好意也会做出坏事情。你是里正,管着几十户人家。你
是乡老,主管着全县的教化。你是老族长,在百姓之中有很高的威望。你们想抬举我,奉承我,叫我有好一点的享受。
可是,你们知不知道,这是在加害我?”
老族长:“荀县公,我们敬佩你,怎么会加害你呢?”
荀子:“有一个隐蔽而难以觉察的道理,你们不明白。在如今的人世上,心无大志又不追求享受的人是没有的;追求享受而
内心又没有忧患和恐惧的人也是没有的。一个人内心忧恐,即便是口中衔着肉也不知道滋味,耳朵听见钟鼓响亮也不知其
声音,眼睛观看华丽的衣服也不知其美丽,身体躺在轻暖的被褥上面也不知道温暖。享受了万物的美妙仍然不感到愉快,
即使暂时感到愉快,忧虑恐惧之心却还是挥之不去。你们说,像这样的人,他追求物质欲望的满足,究竟是为了保养生
命呢?还是在出卖寿命呢?他本来想满足自己的欲望,却放纵了自己的情感;本来想保养自己的生命,却危害了自己的
身体;本来想使自己精神愉快,却伤害了自己的心性;本来想提高自己的名望,却败坏了自己的品行。这样的人,虽然
封侯称君,也和盗贼没有什么两样;虽然乘轩车带高冠也与罪犯没有什么不同。这叫什么?这就叫让自己做了物的奴隶。”
里正不解地:“物的奴隶?”
荀子:“对,物的奴隶。人只要心情平静愉快,即便是颜色不如一般的好看也可以满足眼欲,听到的声音不如一般的好听
也可以满足耳欲,粗茶淡饭也可以满足口欲,粗布衣、粗布鞋也可以满足保养身体,狭小的屋子、芦苇的帘子、稻草的
褥子、破旧的桌子也可以满足生活的必需。所以,他虽然没有得到美好的东西,却仍然心情愉快;没有权势地位,却仍
然可以获得美好的名声。这叫什么?这就叫重视自己而役使万物。你们说,你们是想让我做物的奴隶呢,还是让我来役
使物呢?”
老族长激动地:“荀县公!我明白您的意思了。您是一心为民造福,不为自己谋利。您说的与做的一样,不像有些人,言
行不一。苍天有眼呀!给了兰陵这样一位好县公,这是兰陵人的大福气!”说毕,仰面对天:“苍天!老朽谢谢您呀!”迅
即跪地向苍天叩拜。
乡老、里正也激动得跪地叩拜:“苍天保佑,让荀县公长命百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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