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办单位:中国先秦史学会荀子研究会
河北省社科院哲学研究所
邯郸市荀子研究会
协办单位:邯郸学院荀子学院
河北工程大学荀子研究所
邯郸职业技术学院赵文化研究所
邯郸市旅游局 兰陵文化研究中心
承办单位:邯郸市荀子中学
运维单位:荀卿庠读书会
荀子由在室内抚琴教授陈嚣、幽兰、毛亨、张苍等学生击节而唱。转而又热情耐心地教季伯、季仲等百姓的儿孙唱。
荀子耐心地对孩子们说:“孩子们!你们不仅要学会唱,还要会背诵,会教给别人。”
在一旁听的季伯问荀子:“荀卿子,你教孩子们这个做什么?”
荀子:“这歌中的话都是治国的根本!”
季伯说:“你已经老了!”
荀子:“我老了才要往下传授,叫后人记住。”
季伯继续说:“你死了,还想后世有用吗?”
荀子:“我要一代一代后人记住这些治国经典,永享太平!”
季伯:“哈哈!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圣人,你果真是圣人。不仅为今世打算,还为后世操心!”
孩子们一边跳耀玩耍,一边唱着荀子教授的歌。
荀子远远望着,满意地微笑。
季伯也跟着孩子们唱起来。许多百姓也一同唱起来。
《成相》的歌声在山野中荡漾回响。
季伯在家中脚踏着舂米的节奏口中哼唱《成相》。
白发苍苍的梦杞步履蹒跚,向村子走来。
他听见歌声,停住脚步,专注地侧耳细听,继而寻歌声而去。
季伯依然踏着木板打谷舂米,口中哼着《成相》的歌词。
梦杞走至季伯家门前,问:“家里有人吗?”
季伯闻声停住脚,走出屋门。见是一个不相识的老人,问道:“老人家,你找谁?”
梦杞施礼说:“我乃路过此地。”
季伯还礼说:“走路渴了吧,我给你打些水。”
梦杞:“谢谢。”
“请进来吧!”
季伯用瓦缶为梦杞打来清水:“请喝吧!”
“谢谢!”梦杞接过水来说:“你刚才唱的歌是哪一位编的?”
季伯脱口而出:“荀卿子!”
“荀卿子?”梦杞疑惑地问,“可是荀况?”
“是荀况,我们都称他荀卿子。”季伯回答。
“他还活着吗?”梦杞问。
“活着,硬朗得很!”季伯说。
“你明白歌词的意思吗?”梦杞问。
“明白。荀卿子说,他这歌词就是为老百姓编的,歌词说的是治国的大道理,让我们平民百姓一听就明白。曲子是我们
兰陵百姓唱了多少代的,大人小孩儿都会唱。”季伯说。
“啊!”梦杞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季伯:“荀卿子讲的治国道理,明白易行,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,一准能成为太平盛世。可惜呀!可惜世上的君王不识宝,
没有一个君王按照他的话去做。
梦杞:“你知道不知道荀况住在什么地方?”
季伯说:“就在南边,百姓们为他盖了一座楼。一问荀楼,村里人都知道。”
梦杞说:“好,谢谢!我走啦。”
梦杞走出门来。季伯又热情地说:“你要找他吗?我给你带路。”
梦杞说:“不用不用。请留步!”施礼告别。
梦杞沿村中小路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走着,许多往事涌上心头。当年在稷门外欢迎荀子,在稷下学宫听荀子讲性恶论,
他起身反驳,二人辩论,稷下学宫外,梦杞与到楚国去的荀子话别……,种种往事,就像在眼前。
梦杞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荀楼门外,伫立(驻立)感慨:“啊!人生如梦。昔日稷下学宫的辩争似在耳边。咳!此亦一
是非,彼也一是非。争之辩之,道所恶也!”
陈嚣从外面归来,看见站立在大门外的梦杞,问:“先生,你找谁?”
梦杞回头打量陈嚣,似曾相识,又记不真切,淡淡地说:“不找谁。”
陈嚣疑惑地看着梦杞,他终于辨认出来:“你可是梦杞先生?”
“啊,是我!”梦杞回答说:“你是哪一位?”
“我是陈嚣,荀老夫子的弟子。”陈嚣自我介绍。
梦杞又看了看陈嚣:“老了!老了!咳,你我都老了!”
陈嚣:“梦杞先生从何处而来?”
梦杞:“老夫云游四海,遍访名山大川。”
陈嚣:“先生不是在稷下学宫做祭酒么?”
梦杞:“齐国日衰一日,稷下学子纷纷离去,学宫名存实亡了。不过,是亦彼也,彼亦是也。有与无本无不同。”
“啊!……”陈嚣不解地点头。
梦杞问道:“荀老夫子可在吗?”
陈嚣答:“在,你要会一会老师吗?”
梦杞叹了一口气,说:“近年来我不再痴迷儒学,而专心于黄老之学。欲断绝尘缘,堕形(肢)体,黜聪明,离形去知,
忘却过去,忘却未来,忘却自己。不想,行至兰陵之地,又遇故人,这也是一种缘分吧!”
陈嚣施礼说:“请梦老先生家中叙话吧!”
梦杞还礼道:“请!”
陈嚣引梦杞来至荀楼下面,说:“老师就在楼上,请梦老先生楼下稍坐,我去通禀。”
梦杞:“好。”
陈嚣上楼,荀子正伏案写作,陈嚣说:“老师!”
荀子抬起头来:“唔。”
陈嚣说:“梦杞先生来了。”
荀子惊奇地:“啊?他在哪里?”
陈嚣:“就在楼下,人老了许多。他说他不再痴迷儒学,他在研讨黄老之学。”
“啊!”荀子站起身,“我去会他。”
陈嚣引荀子下楼来,向梦杞说:“梦杞先生!我老师来了。”
梦杞站起身,荀子热情地走上前去,拉住梦杞的手:“梦杞先生!……”
梦杞激动地:“荀老夫子!……”
荀子说:“多年不见了……”
梦杞说:“是呀,今日得见,乃是缘份呀!”
荀子说:“是的是的。”
梦杞:“看来荀老夫子体魄尚好呀!”
荀子:“老了,你也是白发苍苍了!坐下,坐下。”
二人对坐,陈嚣端上水来,斟上。
梦杞:“老夫子,是你的歌把我引来见你的呀!”
荀子:“你听到我写的歌了?”
梦杞:“听到了,只是心中有些不解。”
荀子:“那是我写得不好,你说何处不解,我再改一改。”
梦杞:“非是词语不解,是我对你不解。你为楚国呕心沥血,如今楚国已被秦国灭亡了,还写这样的歌词,给谁听啊?”
荀子明白了梦杞的话:“啊!梦杞先生,荀况一生研讨治世的学问,追求天下一统。多年来,我的治世方略尽是给君王和
大臣们讲,那些君王和臣子都一心争夺天下,我的道理他们不愿意听,即便听了也不愿意去认真实行。如今,天下大势
已定,秦国一统天下的时日不远了。这个未来的一统国家如何治理?怎么样才能长治久安?我想我的治世方略能够回答。
不过,我老了,不能再去讲给君王了,我把它写成歌词,借用兰陵民间的曲子唱出去,一传十,十传百,让千千万万的
百姓人人会唱,个个明白,这样,也许对即将到来的一统天下有些用处。”
梦杞叹口气说:“唉!庄子曾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,两个牧羊人,一个因为在草地上看书,不小心羊走失了。一个是
因为在草地上与人赌博,不小心羊走失了。两个牧羊人所做的事情不一样,而走失了羊是一样的。而今,你因为春申君
被杀,罢官闲居;我因为齐王无心于国政,稷下学宫学士走散,无事闲游山川。咱们两个人,虽说前因不同,而今无事
闲居却是一样的。”
荀子说:“梦杞先生!你我二人并不相同呀!你是因为齐国危亡在即,稷下学宫无旧时的光华,心灰意懒,对未来失
却信心,就想脱离尘世,走向黄老之学。荀况我是因为看到秦国已经灭掉韩、赵、魏、楚四国,天下一统大有希望,荀况
我平生倡导的主张实现在即,愿为天下人再尽上一份力。”
梦杞:“生死、存亡、饥喝(饱?渴?)、寒暑、穷达、贫富、贤与不肖,都是命运的安排。庄子说,争辩不如沉默。今日
你我有幸相会,非我又与你争辩,你我已到这样的年纪,不可再执迷不悟呀!”
荀子:“左右摇摆,忽东忽西,像墙头草,那不是研讨学问的学子。执著于自己的职责,终身不悔,至死不休,那才是学子
的品德。”
梦杞摇摇头说:“罢了,罢了!还是庄子说得对,海鸥非是天天洗澡才是白的,乌鸦也非天天着染黑色才是黑的,黑与白
皆出之于自然。不能说白比黑好,也不能说黑比白好。你一生总用你的道理去分辨善恶,判断美丑,至今你还在执迷不悟!”
梦杞说完站起身来:“荀老夫子!谢谢你的清茶一杯,我要走了。”
陈嚣过来说:“梦杞先生,吃过饭再走吧。”
梦杞:“我刚才讲,生死、存亡、饥渴、寒暑、穷达、贫富、贤与不肖,都是命运的安排。命运安排了我与荀老夫子今
日重会,足矣,足矣!”
荀子:“梦杞先生意欲何往?”
梦杞轻松地:“云游四海,踏遍青山,回归自然。”
荀子:“我这里学子甚多。你学识广阔,不能留下来为学子们讲些什么吗?”
梦杞:“我已经决心离开儒学。”
荀子:“讲黄老之学也可以呀!”
梦杞:“黄老之学,以清静无为为本,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,全在个人的悟性。啊,老夫子,像你我这把年纪,还在操劳,
岂不太累了吗?休息吧!休息吧!如果您什么时候也能有兴趣于黄老之学,那您就超凡脱俗了!”
荀子:“此一生,荀况恐怕是很难了。”
“咳,是呀,是呀!……”梦杞忽然想起地:“啊,老夫子!今日我们既然能见上一面,这的确是缘分。有句话我想送给你。
不过,你广识博学,可能我讲的尽是废话。”
荀子:“请讲!”
梦杞:“油可以用来点火,结果把自己烧光了。漆树的汁可以防腐蚀,结果被人割伤了。商鞅、吴起都是些聪明人,结果
都被杀了。世人都知道有用的用处,很少知道没有用的用处。老夫子,您是不是也想一想这个道理呢?”
荀子:“谢谢!”
梦杞:“好了,我告辞了!”
梦杞飘然向大门走去。
荀子、陈嚣送至门外。陈嚣:“梦杞先生走好!”
梦杞只身远去,再无回头。
陈嚣望着梦杞的背影说:“没有想到,当年锋芒毕露的一位儒学先生,今日竟然抛弃儒学,而与黄老之学走上一条道了。”
荀子感叹说:“人呀,往往会被偏见所蒙蔽而以偏概全,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。墨家、道家、法家,都说自己的道理
最好,能够拯救天下。然而,墨子只重视功利而不知道礼乐的重要;慎子只看到法的作用而不懂得用贤;庄子只听命于自
然而不懂得人。他们都说自己是道的全部,其实都是一个片面。梦杞先生自认为得道,要踏遍青山,回归自然,笑我执迷
不悟。其实,他乃是从一个迷途走向了另一个迷途。”
陈嚣:“老师,他最后给你讲油被燃烧、漆树被割伤和商鞅、吴起被杀的故事,还想让你和他一样,改习黄老之学,远离
人世,遍游山川。”
荀子:“如果同他一样,我就不是我了!”
荀子在书房伏案辛勤著述。
陈嚣、幽兰两人为荀子整理书简。
陈嚣、幽兰把一捆捆荀子写好的简册摆在书架上。
陈嚣双手捧过水来:“老师,歇息一下吧!”
荀子停住手下的笔,接过陈嚣捧来的水杯,呷了一口,看了看在一旁整理书简的幽兰,意味深长地说:“陈嚣,我在世
上的日子不会太久了。我之一生,远离家乡,三入稷下学宫,到列国讲学论道,呼唤天下一统,门徒众多,却别无遗物留
给你们的,只有这些书简了!”
幽兰眼中含着泪水说:“爹,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呀!”
陈嚣:“老师留下的书籍,比留下一座座金山还珍贵。我们一定将它保存好,让它留传后世。不过,老师的体魄健壮,
定然会长寿的。”
荀子:“我一向主张不可顺天从命,与其等待天的恩赐,不如掌握天的轨迹而为人所用。然而,天生万物,皆有始有终。
生,是人生的开始。死,是人生的终结。始与终皆能完善,人生之道路便完备了。所以,君子严肃地对待人生的开始,
也谨慎地对待人生的终结。我要尽力给自己一个完好的终结。”
幽兰为荀子点燃蜡烛。
荀子继续秉烛著述。
幽兰回到房中,整理好被褥与陈嚣二人躺下准备入睡。
幽兰说:“爹今天的话,说得我心中很难受。”
陈嚣:“老师是一个豁达的人,他将人生看得很透。”
幽兰一阵心酸:“如果老人家有一天……”她不可自恃地倒入陈嚣的胸怀。
陈嚣抱着幽兰,安慰地:“老师不是讲了么,天生万物,皆有始有终。生是人生的开始,死是人生的终结。”
幽兰:“话是这样说,可一提到死,我心中就怕……”
陈嚣:“幽兰!我跟随老师几十年,昨天听了老师与梦杞的一席话,仿佛刚刚认识了老师。人呀!金子就是金子,泥沙
就是泥沙。泥沙众多,随波逐流,无论何时都是混浊一片。金子稀少,无论何时都闪闪发光。”
幽兰:“爹的一生也难呀!他四处寻求圣王,想辅佐圣王平息战乱,使天下一统。可遇到的尽是些庸碌无为、昏馈无能
的君王,使他很伤心。”
陈嚣:“老师的品格正是在这艰难困苦之中闪出光辉呀!他百折不回,研讨治国治世的道理。他的著述十分可贵,他的人品
更为可贵。如今,他已经八十有八(现在是前223年,应90周岁),还为后世著书,写歌,传授治世的真知灼见,这是何
等的心态?非圣人不能有也!”
幽兰:“是吗?”
陈嚣:“生为天下谋虑,死为天下谋虑,这样的人就是圣人。老师想的做的都是为天下,他就是圣人!”
幽兰善意嘲谑地:“你真是老师的好弟子!”她疼爱地贴近陈嚣的脸庞。
陈嚣摇摇头:“算不上。”
李斯乘坐豪华的轩车由武士护卫进入兰陵县城内,众百姓看见秦国的武士来了,慌忙喊叫着躲藏:“秦兵来了!”
李斯走下车来,望着阔别已久的兰陵城,不无胜利者的喜悦与感慨:“啊!兰陵,李斯离开你二十四年了(前223年√)!”
武士将季伯抓来送在李斯面前。李斯和气地问道:“喂,你可知荀老夫子住在何处吗?”
季伯心存怒气地:“不知道。”
李斯:“他是你们的县公呀!”
季伯:“荀县公被罢官已经十五年(前223年√)了。”
李斯忽然从眼前的中年汉子身上发现了什么:“啊?你……”
他想起与荀子第二次到兰陵,在刑场上看见的那个农夫,问道:“你可是荀县公从刑场上救下来的农夫季伯?”
季伯闻声停止挣扎,两眼直瞪瞪地望着李斯:“你?……”
季伯也想起在丛林里他正要砍树,看见荀子和李斯走来,他撒腿就跑。疑惑地问:“你是李斯先生?”
李斯:“是我。”
季伯:“你在秦国做官了?”
武士:“他是廷尉大人!”
季伯慌忙跪地:“小民不知,请廷尉大人恕罪!”
李斯:“起来!你知道荀县公住在哪里吗?我想去看望他。”
季伯:“知道知道。荀县公这人真好!当县公的时候为民做主,不当县公了,专心教授学生,写书。兰陵的百姓没有不
夸赞他的。”
李斯:“请你指给我路径好吗?”
季伯:“好!”
季伯带领李斯走向荀楼,用手指着说:“不远了,就在前面!”
李斯望望前方的那座楼房,命令:“停车!”轩车在距离荀子门前很远的地方停下,李斯下车。
李斯步行走至门前,侍卫欲上前叩门,李斯急忙止住:“你们都与我后退。”
李斯独自上前叩门。
学生浮丘伯走出门来,问:“谁呀?”
李斯问:“荀老先生住在此处吗?”
浮丘伯开门,看见李斯的一身官服,冷冷地:“你做什么?”
李斯:“我是荀老夫子的学生,前来拜见老师。”
浮丘伯有些怀疑地:“你?……等等。”
浮丘伯关上大门。
浮丘伯跑到楼上向荀子说:“老师!外面有个当官的,自称是你的学生,要拜见你。”
荀子有些惊奇:“啊?……”
他向正在做活计的幽兰说:“兰儿,你去看看。”
幽兰起身出了屋门,走过院子,将大门打开。
猛然望见门外身穿官服美髯飘逸的李斯,一时难以辨认:“你是……”。
李斯一眼认出幽兰,兴奋激动地:“幽兰!……”
幽兰认出李斯,立即想到的是韩非,她气愤地:“你?……”转身急急走回。
李斯跟随幽兰进入院中,感慨地看着这个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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