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王宫高大的宫阙，长长的台阶，威严肃杀，四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士。
庄重的音乐配以惊心的鼓点，如同步入战场，震撼着人的心灵。
一个个白发苍苍的元老，趾高气扬、气度不凡的踏上台阶，进入王宫。
太史敫乘车来到，他走下车来，严肃地向周围巡视，而后郑重地登台进宫。


在荀子书斋里，荀夫人为荀子整理好身上的衣服，准备出门。
幽兰跑进来：“爹！你到哪里去？”
荀子：“到朝堂去。”
幽兰：“爹！你不能去！”
荀子：“大王请我去议事，我能不去吗？”
幽兰：“李斯说他们会害你的！”
荀子微微一笑：“堂堂齐国王宫，能将我一介儒士如何？”
幽兰：“爹！……”
韩非、李斯、陈嚣进来，担心地：“老师！你要走？”
荀子：“大王请我去朝堂参加廷议。我走之后，你们只管安心读书，不会有什么事情。即如有事，也是常理。”
幽兰：“爹！……”
韩非、李斯、陈嚣心中不安地“老师！……”
荀子：“好了，我走了！”
荀子大步走出书斋。
门外，车马已在等候。陈嚣为荀子打开车门，李斯扶荀子上车。荀子登车远去。
荀夫人、韩非、李斯、陈嚣、幽兰目送荀子，为荀子此行心中不安。


君王后与齐王建在王宫的上位就坐。田单、太史敫与元老们分别坐在下面。
君王后问齐王建：“元老们都到了吗？”
齐王建：“到了。”
君王后：“荀老夫子呢？”
齐王建：“还没有。”
君王后：“请到了吗？”
齐王建：“请到了。”
君王后：“他说来吗？”
齐王建：“他说一定来。”
君王后：“那好，等他。”
宫人高呼：“荀老夫子到！——”
荀子坦然地踏上王宫的台阶，而后又走进宫门。
田单关切地望着荀子。
太史敫与元老们仇视荀子，不予理睬。
荀子上前跪拜：“荀况拜见大王与太后！”
齐王建：“老师免礼！”
君王后：“荀老夫子请来上坐。”
荀子坐在君王后的右侧。
君王后：“人都到齐了，建儿，开始议事吧！”
齐王建：“母后请讲！”

君王后：“好，本宫来说。大家都知道了，近日，秦国与赵国两国都派使臣到我齐国来。他们的来意，你们也都已经清楚。

他们两国打仗，我们齐国怎么办？给两国的使臣如何回话？怎么样才能保全我齐国自己的太平？这是一件大事。本宫不愿

一人做主，大王也不愿意一人做主。按照先王留下的规矩，今日请朝中元老来议一议。”

元老甲：“太后！你叫我们来，就是让我们来说援不援助赵国是吧？”
君王后：“对！”
元老甲：“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来说话，我们的话算数吗？”
君王后：“是否援助赵国，以众位元老议决为准。”

元老甲：“那好！我先说。如今世人都说秦国是虎狼之国。让我看，赵国虽说不是虎，也是一条狼。当年赵国联合五国一起

攻打我齐国，杀了我们多少人，侵占了我们多少地，他们还不是狼吗？我们帮助一条狼去打另一条狼，这算是哪门子事儿

呢？”

众人哗然。

元老甲：“我说的不对吗？先王说过，赵国是我齐国的敌国。先王虽然过世了，他的遗训我们不能忘记。我们不能去帮助曾

经置我们于死地的人！”

元老乙：“有人说，我齐国可以借用援助赵国，一箭双雕。”
元老丙问：“什么叫一箭双雕？”
元老丁：“对，什么是一箭双雕？”
元老乙：“就是借援助赵国，既可以为齐国扬名于列国，又可以让我们各位元老出粮出草，削减我们这些老臣的力量。”
元老丙气愤地：“这是什么话？要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砧板上当肉切是吗？何其毒也！何其毒也！”
元老甲问：“这是哪个的主意？”
元老乙：“还要我说出名字来吗？”
元老丙：“说！这是廷议，什么话都要摆在当面。”
元老丁：“对！说！”
元老乙：“那好，我就对不住了。这话是我们尊敬的荀况荀老夫子说的。”
元老甲质问：“荀老夫子！这话是你说的吗？你什么意思？”
元老丙符合：“对，说说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荀子沉默不语。
君王后：“诸位，请你们继续讲自己的高见。”

元老丙：“我们还讲什么高见？荀老夫子是大王的老师，是太后您的座上客。你们按照他的主意，想杀哪个就杀哪个，想砍

哪个就砍哪个，不都是他一句话吗？”

元老乙：“是嘛！”
元老丁：“是嘛！”

太史敫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，许久没有说话。他一直在观察自己说话的时机。此时见矛头已经指向荀子，就开口说：“诸

位！”

元老甲：“都不要说了，听太史公的！”

太史敫故作沉稳地：“过去我十分敬重荀老夫子，可是他这次来到齐国，让我听到的，看到的，截然不同。他撕去了文质彬

彬的圣人伪装，露出了狰狞的面容。”

元老甲:“对！”
元老乙制止地：“听太史公说！”

太史敫：“他是个儒士，可是他背离儒家效法先王的教导，处处违背先王遗训，毁坏先王留下的法规，美其名曰，革新朝

政。

他是大王的老师，竟然教调大王不尊崇先王，仅只按照他的伎俩行事。齐国敬他为上宾，他竟然舍弃齐国的安危，极力去

为他的家乡赵国谋利益。”

元老甲：“好！说得好！”

太史敫：“他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们，他不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君子，而是一个权欲熏心的小人。他想做齐国的摄政王，不，他

想做齐国的假谋士真大王，做左右齐国的太上皇！我作为齐国的太史，掌管着齐国的千万卷典籍，史卷上记载着齐国立国

数百年的历史。那上面载有许多贤人，前有管仲、鲍叔牙、晏婴，后有邹忌、淳于髡，他们做过君王的谋士，甚至仲父。

可他们从来没有像荀况这样，暗藏着叵测之心。”

元老丙：“他是一个野心勃勃、两面三刀、玩耍阴谋的人！”
元老乙：“他讲的一箭双雕，是要把我们这些支撑齐国的元老斩尽杀绝！”
元老丁：“陛下！我们齐国要大王，不要摄政王；要太后，不要太上皇！”
元老丙：“我们齐国不要这种暗藏祸心的人！” 
元老甲：“太后！我们齐国的大王姓田，不能改姓荀！”

田单实在听不下去，他站起身来，愤慨地：“诸位元老！你们是齐国的功勋老臣，说话应当为齐国负责任。你们口口声声

尊崇先王，先王认为荀老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先王说，荀老夫子是最有学问的老师。这是对他最公正的评价。荀老夫

子是一位认认真真做学问的人，是一位堂堂正正胸怀天下的人，是最想帮助齐国在列国之中称霸称王，一统天下的人。他

这次来到齐国，高瞻远瞩，殚精竭虑，绝无丝毫利己之心！”

太史敫指责地：“田单！你为荀况争辩，你自己是个什么人，你知道吗？你看看。”他从身上取出一卷书简打开来，“这齐

国的史册上记载着，射戈的父亲与其他八位忠于大王的臣子，状告你无视君王，没有君臣礼节，不讲上下分别。你内安

抚民心，广施小恩小惠；外勾结诸侯中的雄俊豪杰，志在谋反。你用花言巧语蒙骗了先王。让先王把那些控告你谋反的人

全部斩杀。多么可悲呀！多么可叹呀！如今，你怎么样？你仍然是不讲君臣礼节，仍然在用小恩小惠收买百姓，仍然在

勾结诸侯中的雄俊豪杰。荀况来到之前，你身为一国之相，疏理朝政。荀况来到之后，你与他共同密谋，陷害忠良之臣。

你公报私仇，杀射戈，斩田狐，还要杀尽知道你底细的所有老臣。老夫虽然年纪大了，可是眼不花，耳不聋，我看得清楚，

你田单仍然有反叛之心！”

元老丙：“对！田单以功臣自傲，早有反叛之心!”
元老乙：“田单与荀况合谋，混乱齐国，该杀！”
元老甲：“太后！大王！应当立即斩杀田单！”
众元老齐声喊叫:“斩杀田单！”
齐王建对这些恶毒的言词怒形于色，站起身来：“你们放肆……”
君王后制止地：“建儿！本宫的话你忘记了吗？”
齐王建无奈坐下。
君王后转身向荀子：“荀老夫子！对于元老们的议论，你不想说些什么呀？”
荀子站起身来，看了看在场所有的人。乱嚷嚷的朝堂突然安静下来。

荀子用异常冷静的语调开口：“田单相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，功过如何，在齐国史卷中早有记载。田单凭借着即墨小城之

七千老弱残兵，一举杀退了进犯齐国的数十万五国联军，使千里失地回归齐国。在齐国举国无主的情况之下，田单他完全

可以依靠自己得胜之雄兵，自立为王，天下的人没有谁能够阻止他。然而，他没有这样做。他从大义出发，修建栈道木阁，

到深山之中去迎接湣王的儿子，请他回到临淄都城即位。这就是齐国的襄王，当今大王的父亲。田单与五国之强敌连续征

战

五年，从齐国的土地上赶走了数十万敌军，开创了齐国的新天地。这些载入史册的事情，历历在目，光辉闪耀，无需荀况

再过多赘述。”

元老丙：“你不要为田单摆功，说你自己！”

荀子：“至于荀况自己，我很愚笨，远没有诸位元老想象的那样聪慧，我不想评说。不过，今日廷议，倒让我更加相信，

荀况这次回到齐国的时候，我在稷下学宫中第一次讲学讲过的话题。”

荀子在这里停住，看了看在场所有的人，而后一字一字地：“人之性恶！”
众元老目瞪口呆：“……”
荀子礼貌地拱手：“告辞！”愤然拂袖而去。
元老甲：“哎！他就这么走啦？”
太史敫愤然地：“人之性恶，这是什么话？”
元老乙：“人都走了，这廷议还议不议？”
“对，我们还议不议？”
朝堂上又是一阵混乱。
君王后心情复杂地：“众位元老！请安静！请安静！”

元老们安静下来。君王后继续说：“今日廷议，众位元老各抒己见，畅所欲言。你们让本宫明白了各位元老的忠贞之心。

本宫尊敬你们。你们是齐国的栋梁。请元老们放心，本宫绝不会忘记先王遗训，也绝不会被哪一个人所左右！”

荀子在他的住所门外下车。幽兰首先跑过来：“爹！你回来啦？”
李斯、韩非、陈嚣等学子也出门来迎接：“老师回来啦？”
荀子疲惫地：“啊，回来了。”
荀子进到自己的居室，向关心他的学子说：“你们去吧！我累了，让我休息一会儿。”
李斯关心地：“老师！……”
荀子挥手：“去吧！”
李斯等无声退去。
幽兰：“爹！你喝口水吧！”
荀子：“兰儿！你也去吧，我累了，让我休息一会儿。”
幽兰听话的：“哎！”
众人尽都退去，房中仅剩下荀子和夫人二人。
荀夫人安慰地：“你累了，躺下休息吧！”
荀子：“好。”
荀夫人扶荀子躺在卧榻上，关心地坐在荀子身旁，看着荀子那疲惫的面容，轻轻地一声叹息：“咳……”
荀子无声地握住夫人的手，没有说话。
荀夫人心疼丈夫，俯身关切地说：“夫君！……”
荀子摆摆手，依然没有说话。


天晚了，幽兰与韩非等几个弟子在韩非住所议论。
“看来老师今天是真累了！”陈嚣问韩非：“师兄，你跟随老师时间长，见过老师如此疲惫的样子吗？”
韩非：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幽兰：“我爹从秦国来齐国，走了上千里路，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累。”
韩非：“老……老师是心中难过。”
幽兰：“在朝廷的廷议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，我爹一句也不说。”
陈嚣：“李斯师兄去田相国那里，他回来就知道了。”
幽兰：“他去了多时，也该回来了！”
李斯进门：“我回来了！”
幽兰：“快说，廷议上那些元老们都怎么说的？”


荀夫人为荀子盖上一条被子：“你睡吧！睡上一觉就会好一点。”
荀子：“咳！我睡不着呀！”
荀夫人：“你饿了吧？我给你做口饭吃？”
荀子：“不用……”

李斯向幽兰等人介绍他从田单府中了解的情况：“在廷议的时候那些元老辱骂老师，太后也不制止，还问老师想说什么？

气得老师最后只说了一句，人之性恶，就愤然离开朝堂。”

陈嚣生气：“这个君王后，一会儿这样，一会儿那样，反反复复，她究竟想做什么？”

韩非：“齐……齐国的先王去世，朝廷重臣离心离德。太……太后感到压力很大，期望老……老师帮助她赶快革新朝政。如今

威……威胁她的人，该……该杀的杀了，不听话的听……听话了。太……太后想稳住地位。她……的行为就集中于一点，法

先王。”

幽兰：“我爹就反对这个。”
陈嚣：“法先王能帮助她什么？”
韩非：“我……，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！”
幽兰：“什么好故事，你说！”
韩非：“是，是，是这……这样……”
幽兰：“哎呀！看你难的。你还是写出来，让我给你念吧！”
陈嚣：“对，你写出来，让幽兰念给我们听。”
韩非：“不，还……还是我说。”
幽兰：“那你慢着点，不要着急。一着急，你就更说不好了。”

韩非：“好。宋……宋国有一个农夫，在，在田里用铁锹翻地，他的田里有一个树……树桩。突然，一只兔子急奔而来，

正好撞在了树……树桩之上，把脖子折断死……死了。这位农夫，把手中的铁……铁锹放下，蹲……在树……树桩的旁边，

等……等，等……等，等……等……”

幽兰：“哎呀！你这是怎么啦？你还往下面说不说？”
陈嚣：“不要催他，一着急，他更说不来了。”
韩非：“他等……等，等了一……一天又……一天，等了一天又……一天。……”
幽兰：“他等什么呀？”
韩非：“他想，……等什……什么时候，再有一……一只兔子，撞……撞死了，他好再……再拿走。”
幽兰大笑：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李斯与陈嚣也笑个不止。
幽兰：“非哥！你说的是真事儿，还是你编的？”
陈嚣：“是呀！师兄，这是真事儿，还是你编的？”
李斯：“你们呀，哪里会是什么真事儿，一定是师兄编的！”

韩非郑重地：“那位农……农夫，想再次遇到在树……树桩撞……撞死的兔子，他当然是等……等不到了。而自己反在宋国落

下了一……一个笑柄。”

幽兰：“那是个傻子！”

韩非：“现……现在，如果哪个人，还拿先……先王的旨意，来……来治理当今的天下，就……就如同这位守株待兔的农……

农夫。”

李斯：“哎！这才是师兄讲说这个笑话的本意。”

幽兰品味着点头：“嗯，农夫偶然遇到一只兔子撞到了树桩上，让他拾到了。他还想在那里等有个兔子再撞树桩，再拾到

一只。先王已经死去很多年，齐国的太后还要按照先王过去下的旨意，照着去做。嗯，……撞树的兔子，先王过去的旨意，

嗯，有点意思。”

陈嚣：“师兄！老师把援助赵国的道理，已经讲得十分清楚。你说，那个君王后她怎么就是不听呢？”

韩非：“在上……上古的时候，竞比……的是道德。在中古的时候，竞比……的是智谋。而当今竞比……的是什么？是……是

气力。力量大者可以被人朝……朝拜，力量小者则去朝……朝拜别人。所以，君王后不相信道德，只相信气力，她有她自己

的道理。”

陈嚣：“师兄！你这样说，是不是反对老师呢？”
韩非：“不……不！我是讲君王后为何不愿意去援助赵国。”
陈嚣：“老师主张治国要倡导礼义和道德，你说君王后不相信以道德治国有她的道理，这还不是反对老师吗？”
李斯：“陈嚣，不要再说了。我看君王后如今要法先王还另有目的。”
幽兰：“她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李斯：“她是要把大权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。”
荀子走进门来。众人吃惊：“老师！……”

幽兰：“爹，你好些了吗？我们正在议论，你一心为齐国打算，可齐国太后和那些元老为什么这样对待你？你为什么不当面

斥责他们？”

荀子：“君子当拙则拙，当伸则伸。”
幽兰：“他们怎么能那样猖狂呢？”

荀子平静地：“这不奇怪。公生明，偏生暗。我想的是远，他们想的是近；我想的是现在，他们想得是过去；我想的是整个

天下，他们想的是一个齐国。齐国的太后和各家元老，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，为自己眼前的利益着想，黑白在前而

不见，擂鼓咚咚而不闻。对于一个认知正道的人，固执己见的君主在上面反对他，混淆视听的人在下面反对他，岂不哀哉？”

君王后在宫室里询问后胜：“胜儿！”
后胜：“姑母！”
君王后：“赵国使臣走了吗？”
后胜：“还没有。”
君王后：“你要替我多操点心。”
后胜：“是！孩儿立即派人去盯着那些粮草。”
君王后：“糊涂！”
后胜不解地：“姑母！……”
君王后：“盯着那些死东西有什么用？我要你盯着的是人！”
后胜：“是！我立即派人严密监视赵国使臣。”
君王后：“不对！我要你监视的不是赵国使臣，……”
后胜抢过话去：“孩儿明白。是要监视田单，还有管盖。”
君王后：“还有！”
后胜思考着：“还有……”
君王后：“还有那个荀况，看他在做什么？”
“对！还有荀况。”后胜急忙接过话来，而后，停了一停：“姑母！孩儿有句话想对你说，又不敢说。”
君王后：“说。”

后胜：“当初我就说，那个荀况不能要，你宁肯与韩国打一仗，也非要请他来不可。为了他，得罪了稷下学宫的许多学士先

生，得罪了众家元老。现在如何？孩儿的心意你明白了吧？”

君王后威严地：“当初请他来是对的，如今要提防他也是对的。去做你该做的事儿去！”
后胜：“是！孩儿听姑母的。”


傍晚，天色昏暗。荀子送临武君于门外。
临武君：“荀老夫子，不要送了！”
荀子心伤地：“将军！咳，荀况实在无能为力了……”
临武君：“老夫子！末将此行虽然空手而回，结识了荀老夫子也是一大幸事。”
荀子：“可叹长平的四十余万将士呀！……”
临武君：“待我回邯郸之后，再与大王另寻良策吧！”
荀子：“将军慢走！”
临武君挥手告别。
荀子心伤地目送临武君远去。


荀子回到院中，依然心伤不已：“咳！临武君走了！他带走的是失望，是死亡，可怜长平的四十余万将士呀！……”
荀子在院中踱步，思虑再三。
幽兰从院中走过去。
荀子忽然想起地：“兰儿，你把李斯找来。”
幽兰：“哎！”
荀子回到书斋。
李斯进门来：“老师！你找我？”
荀子：“李斯，明日你随我到相国府去。”
李斯：“是去谈援助赵国的事吗？”
荀子点头：“对！”
    李斯：“老师！事已至此，怕是田相国也难以挽回呀！”

    荀子：“援赵是关乎列国未来，齐国兴衰的大事。只要有一线希望，总要努力。田单身为一国之相，有责任排除那些歪

理邪说！”

    李斯：“老师，如今齐国太后一人专权，而且元老廷议已有定论。田相国还能做得了什么呢？”

荀子：“田单不同于他人。他是曾经拯救齐国的功勋重臣。没有田单，便没有齐襄王，便没有君王后，便没有齐国的今天。

如今，我希望他能够再次力挽狂澜，拯救齐国。”

李斯：“老师！您是不是过于执著了？”
荀子：“赵国四十多万将士的生命在我心上，齐国的前途在我心上，列国的未来在我心上。就此罢休，我于心不忍呀！”